译文
自从金人的铁蹄踏碎了祖国的河山,十年岁月,回望故乡洛阳,仍是漫漫长路归途无望。
作为身在异乡的龙钟老人,看到青墩溪畔的牡丹花开了,就想起了洛阳的牡丹,只能孤独地站在春风中默默观看。
注释
一自:自从。
胡尘:指金兵。入汉关:指入侵中原。
十年:从靖康二年(1126)金兵攻陷汴京到诗人作此诗时整整十年。
伊洛:河南的伊水和洛水。《国语·周语》云:“昔伊洛竭而复之。”因此,“伊洛”既指诗人的故乡洛阳,又暗寓他亡国的悲痛。
青墩:在今浙江桐乡,当时诗人所居处。
龙钟:年老体衰,行动不便的样子,
作者陈与义是南北宋相交时的著名诗人。这首诗是作者南渡后于绍兴六年(1136年)居住在青墩(今浙江桐乡县北,与乌镇隔水相望)时所作,距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陷汴京正好十年。“十年伊洛路漫漫”中“路漫漫”既是说离自己的家乡洛阳(伊水、洛水)是路途遥远,也是说家乡被金兵占领的时间也已经很长久了(十年)。
在这首诗里,作者表面说的是面对春日盛开的青墩牡丹,自己独自一个在观赏,实际上想说的是什么时间我才能再回到故乡去观赏天下驰名的洛阳牡丹。但想到眼前的景况,时间在无情地流逝,自己已变得老态龙钟,然而家国破碎故土依然难回时,作者通过牡丹而强烈地表达出了对故乡深切无尽的思
诗题是咏物,诗的内容实际上是藉物抒怀,所以不用咏物诗格,一开始就以回叙当年寄情。
诗写道,金兵入汴,已经十年,自己流离失所,漂泊无依。“路漫漫”三字,表现了诗人很复杂的心理,既是说国运不昌,中原沦陷,无由再游故地,再赏洛阳牡丹,也是痛惜家国,不能回乡;又有感叹前途渺茫的意思。由国事、家事、自身事,逼出下句,说自己老态龙钟,独自在桐乡青墩溪边,默默地对着牡丹。
末句有有余不尽之意,非常含蓄。独立花前,不忍离去,显然不单独是赏花,更主要的是怀旧。所怀内容,就是上文感叹“路漫漫”的无限心事。这样收煞,诗便充彻着凄凉悲伤,于平淡处涵有浓郁的情感。诗到末
这首诗作者写于公元1136年(绍兴六年)。当时陈与义以病告退,除显谟阁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寓居浙江桐乡。陈与义是洛阳人,洛阳以牡丹闻名天下,因此他见到眼前牡丹盛开,勾起了伤时忧国的情感,写下了这首佳作。
借咏牡丹以抒发国家兴亡之感,思念故园之情,是这首绝句的特色。在构思和手法上与杜甫的《江南逢李龟年》极为相似。
杜甫用“江南好风景”来烘托感昔伤今和漂泊他乡的凄苦之情,陈与义用看异乡的牡丹来抒发万千感慨,都是以乐景写哀情,起到倍增其哀的强烈艺术效果。
前半回忆往事,既有岑参“故园东望路漫漫”的意味,也有屈原“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感慨。“国破家亡欲何之”这和杜甫因安史之乱而漂泊江湖,走投无路的境况也很相似。对于历史背景的交代陈与义更为明确。
后两句化用张商英“小臣有泪皆成血,忍向东风看牡丹”,但陈与义写得更为含蓄,更为深沉。杜、陈
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坐观其变,而不为之所,则恐至於不可救;起而强为之,则天下狃於治平之安而不吾信。惟仁人君子豪杰之士,为能出身为天下犯大难,以求成大功;此固非勉强期月之间,而苟以求名之所能也。
天下治平,无故而发大难之端;吾发之,吾能收之,然后有辞於天下。事至而循循焉欲去之,使他人任其责,则天下之祸,必集於我。
昔者晁错尽忠为汉,谋弱山东之诸侯,山东诸侯并起,以诛错为名;而天子不以察,以错为之说。天下悲错之以忠而受祸,不知错有以取之也。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昔禹之治水,凿龙门,决大河而放之海。方其功之未成也,盖亦有溃冒冲突可畏之患;惟能前知其当然,事至不惧,而徐为之图,是以得至於成功。
夫以七国之强,而骤削之,其为变,岂足怪哉?错不於此时捐其身,为天下当大难之冲,而制吴楚之命,乃为自全之计,欲使天子自将而己居守。且夫发七国之难者,谁乎?己欲求其名,安所逃其患。以自将之至危,与居守至安;己为难首,择其至安,而遣天子以其至危,此忠臣义士所以愤怨而不平者也。
当此之时,虽无袁盎,错亦未免於祸。何者?己欲居守,而使人主自将。以情而言,天子固已难之矣,而重违其议。是以袁盎之说,得行於其间。使吴楚反,错已身任其危,日夜淬砺,东向而待之,使不至於累其君,则天子将恃之以为无恐,虽有百盎,可得而间哉?
嗟夫!世之君子,欲求非常之功,则无务为自全之计。使错自将而讨吴楚,未必无功,惟其欲自固其身,而天子不悦。奸臣得以乘其隙,错之所以自全者,乃其所以自祸欤!